发现龙港｜城市体验官尹稚：共策共建共享的龙港模式，非常值得总结推广

　　■清华大学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院执行副院长 尹稚

　　说起我跟龙港市的结缘，应该是二十几年前。当时中国出了第一个农民自己规划、自己建设的城市，引起了全国轰动。那时，我在温州做规划项目期间，曾陪同建设部的领导和院士级的专家学者一起来龙港这考察。那是我第一次到龙港，我现在依然还记得当年街道的形象，奶黄色的墙和红砖的屋顶，非常整洁有序的一个小城。20多年后再来龙港，它已经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城市了。

　　我是这么理解龙港的，第一，它是我们国家唯一一个撤镇直接设市的城市，在这场改革当中既有大部制精兵简政的尝试，也有治理结构扁平化使得我们的干部队伍能够下沉到基层，更好地接地气、通民心方面的尝试。中国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作为改革重心的城市，到目前为止龙港应当是唯一的一个。同时我也看到，龙港20多年过去了，它有一些骨子里边的东西仍然是坚持下来的。首先给我感触依然很深的，就是它的这种自力更生、自律自强的发展追求，不管是跟政府管理者，还是企业人士、基层社区工作者交流的过程当中，你看不到在中国很多地方还能看到的那种等、靠、要的思想，龙港人确确实实是通过自身的努力，并且相信自身的努力能够改变命运，能够通过奋斗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就是这股心气，我觉得到今天为止仍然是非常强烈。

　　第二个感受很深的，就是当年自下而上的市场化起步，到今天20多年以后再看，龙港仍然有非常好的市场信心。比如我去考察的一些新兴的研究机构，发现龙港的科技工作者、企业家表现出少有的这种自信和豁达，就是他们觉得“我们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如果我们通过科研努力转化出来的产品，是能够被市场认同的，那么我们是可以实现自我造血的功能”，这一点其实在中国的科研界并不常见。如果说当年，龙港在农民城那个时代，更多的是对传统的历史的僵化的一些东西的突破，做一些打破原有政策天花板的限制，那时候应该讲叫谋生、摆脱贫困，那么现在它其实已经把这种精神带到跟世界前沿对接，跟世界最敏感的市场对接，抓住所有的机会向前走。你能看到他们为之做出的奋斗和努力，这都是非常让人振奋和激动的。

　　当然，在新型城市化战略中，龙港也展现出了独特的特点。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构想，就是如果龙港的新城建设在实现了公共服务、技术设施支撑现代化的同时，仍然在空间的设计上能保留一点传统街巷尺度的繁荣，能够维持更多的商业空间的连续性，那这个城市就会变得更加有特色、更加有人情味。总的来讲，我觉得龙港是一个快速发展中的城市，也是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和前景的城市。如果当年那些精神思想，能够在新城的建设当中得到更完整更持久的延续，我想它一定会是中国正在崛起的一系列特色小城市当中一个非常独特的样板。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龙港模式中有一点非常值得在国家治理现代化当中好好总结和推广的是，从一个政府唱独角戏的单一管理的过程，走向一个全社会参与治理的过程。龙港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无论从最基层的小社区到市一级的治理过程中都能看到政府如何发挥价值的引领作用以及企业、社会团体、社工和乡贤们为老百姓的美好生活做出的贡献。应当讲，龙港这些年在社会综合治理特别是基层社会的治理方面，形成的一种多元化的合力，是非常符合现代化社会当中共同谋划、共同建构理想、共同采取行动，最后来共享建设成果的共策共建共享的逻辑思路和治理范畴。

　　记者：金道汉 整理